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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請木工做活,不但屋裡屋外整天弄的亂糟糟不說,還要絞儘腦汁準備一日三餐,最重要的是,好賴乾一天就得結一天工錢。
為了早些完工,李月桂時不時的連誇帶捧,點菸奉茶,其實是拐彎抹角的催促。
再有意無意的撩撥一下,把秋丫爹弄的五迷三道、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通常吃完晚飯還要乾上好大一陣子才收工,無形中一天多做了不少活計。
隻是滿屋飛舞的木屑中夾雜了些許曖昧的氣息……
完工那天,大軍也在家,吃完飯,秋丫爹收拾工具,大軍夫妻倆對成品傢俱都很滿意,表達了謝意的同時、答應三五天之後就會把工錢結清。
一週之後,秋丫爹見大軍並冇把工錢給送來,想著他既然答應了,趁著他在家,還是儘快去結算回來心裡也就踏實了。
否則過三過五的大軍又出去東遊西蕩的、不知道啥時候能見到他人影兒。還有就是他家那種‘有柴一灶、有米一鍋’的過日子方式,哪兒是個準呢?
秋丫爹忙完活計,太陽偏西時去了大軍家。一邊走路,一邊低頭盤算——這份工錢結回來,一定要買兩件稱手的工具,也算犒勞一下自己。
再說了,‘磨刀不誤砍柴工’,大軍家這宗活乾下來,不知道累的出了多少帽兜子汗、骨頭散架了幾回?
一袋煙的功夫,秋丫爹就從大軍家出來了,急匆匆地跑回了家,看起來有些心神不定,坐在門口外麵抽起了悶煙兒。
正好‘瘦猴子’李乾來收電費,還冇跟秋丫爹說上兩句話,李月桂也來到了大門外,怒氣沖沖地指著院子裡、對後麵跟著的大軍不三不四地嚷嚷著。
秋丫爹慌忙起身回屋,李乾見情形不對,跟進去問到底怎麼回事?
秋丫爹強作鎮定、無奈的說道:“我先剛去她家要工錢,冇等把話說完,那娘們就上頭撲麵的整些不正經的。這不,屁大的功夫,就把男人叫回來了,我估計肯定就是那事兒!”
李乾聽完,沉思了片刻,糾正道:“二哥,話不能這麼說,你這不成了不打自招嗎?啥事?啥事都冇有纔對。不知道她兩口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發的哪門子瘋?”
說完,用眼神鼓勵秋丫爹,輕微的點著頭,意思是——就按我說的。
走出房門之前又拍了拍秋丫爹的肩膀,低聲說道:“遇到這種事,自己先卷印就更摘落不清了!大軍媳婦是啥人,大傢夥眼光是亮的。”
聽李乾這麼說,秋丫爹雖然冇吱聲,但表情極不自然,似是被人洞察到了內心深處。
李乾檢視完房簷的電錶去了鄰居家,他的話讓秋丫爹鎮靜了許多,但仍舊不知所措的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秋丫本想刷鍋做飯,目睹此情此景,小心翼翼的蹲在灶坑不敢弄出任何動靜。
突然感覺外麵吵吵嚷嚷的喧嘩聲好像越來越近了,隻聽‘砰’的一聲,有人踢開房門衝進屋裡。
大軍手裡提著一根擀麪杖粗細的木棍,不由分說,躥上去揪住秋丫爹的衣領,左右開弓、‘啪啪’扇了兩耳光,然後才惡狠狠地說道:
“好你個姓孫的,看不出來哈!你還長著一副花花腸子,我媳婦也是你該撩騷的?”
緊跟在後麵的李月桂也湊近秋丫爹,跳著腳罵道:“你個臭不要臉的,今天你不給我個說法、我就糗在你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聲音猶如尖利的刀子劃過玻璃,帶著迴響,好像要把這個祥和安寧的家撕扯的支離破碎。
秋丫被嚇傻了,趕緊躲在門後,秋丫爹此時也豁出去了,奮力撥開大軍夫妻倆的包圍,嘴裡不乾不淨地罵著:“要你孃的狗屁說法,咋回事你心裡冇點逼數嗎?”
然後順手抄起炕上的鐵煙笸籮,卯足勁向大軍身上砸去,裡麵的旱菸麵子瞬間被攘的到處都是,屋裡頓時充滿了火辣辣的氣味,把幾個人都嗆的咳嗽起來。
正趕上秋丫娘下班回來,聽到從窗子傳出的叫罵聲,飛速衝進屋裡,還冇明白怎麼回事,先上前死命抓住大軍揮舞著的木棍,岔了聲的問道:“這是咋的了?你們要乾啥?”
大軍還算給表姐幾分薄麵,停下來虎視眈眈地注視著秋丫爹。
隻聽李月桂操著尖細的嗓子嚷道:“問你男人,他乾了啥好事?”
秋丫娘心裡‘咯噔’一下,好像預感到了什麼,隨即看向秋丫爹。
秋丫爹眼神遊移不定,躲閃著秋丫孃的目光,但語氣卻十分堅定:“冇有的事,純粹是想訛人。”
秋丫娘見狀,心裡一塊石頭落下來,這種否定也正是她希望得到的滿意答案,看來秋丫爹並冇把大軍媳婦怎麼樣。
於是激勵秋丫爹:“咱冇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你要真問心無愧,咋也得掰扯清楚,不然傳出去好說不好聽。”
聽了秋丫孃的話,秋丫爹重新振作起來,挺直了身板大聲辯解:“我乾了啥?啥也冇乾,昨晚冇做好夢,無端被人扣了屎盆子。”
李月桂指著秋丫爹的鼻子嘲諷道:“姓孫的,我看你是做了美夢,想趁著你小舅子不在,占我便宜。”
“彆在那兒紅口白牙扒瞎了,我占了你啥便宜?是啃你嘴了、還是摸你x了?你敢跟我一起摳腚眼子發個毒誓嗎?”秋丫爹此時已經變得理直氣壯。
“呸……快彆噁心我了,你要真那樣做了,我寧可把那兩嘎達肉割下來喂狗,拉我手、拽我衣服還不夠嗆嗎?”李月桂叉著腰,一副嫌棄狀。
“你又冇鑲金邊,倒是想讓出點皮肉抵了工錢,我還覺得不劃算呢!”秋丫爹滿臉都是不屑。
“想的美吧你?老孃會為你那幾個大子兒的工錢把自己賣了?”
“你倒是想賣,得有人願意買纔算……哼!爺們嘴刁的狠,寧吃仙桃一口,不吃爛桃一筐……”
李月桂氣的暴跳如雷,抓起炕上的笤帚朝秋丫爹扔了過去,嘴裡罵道:“看不出來哈!你個狗雜種,啥不要臉的話都敢往外攮。”
秋丫爹冷笑一聲:“是你打錯了算盤,會說的不如會聽的,連傻子都知道,母狗不調腚,牙狗白折騰……”
“好了,打住吧!”聽兩個人越罵越不像話,秋丫娘大聲嗬斥秋丫爹。
隨後一語雙關地指責道:“平時看著人五人六的,怎麼淨說些個閉不上嘴的牙磣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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