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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生小說 > 百味人生第一部:失魂風雪夜 > 第126章 這落套的日子

第126章 這落套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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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丫爹在大姐不斷的嗬斥和安撫中紮到炕上睡著了。

秋丫大姑回過頭,見秋丫娘一副喪蕩幽魂的樣子,安慰道:“秀蘭,甭跟一個醉鬼置氣,明早酒醒了,人家啥事冇有,你倒憋屈夠嗆。”

長富看了一眼秋丫爹,怒其不爭:“哼!酒品如人品,他是冇吃夠虧,看來大軍兩口子把他整的還是太輕了,以後再攤上事多餘管他,慣的一身臭毛病。”其實是在間接說給秋丫娘聽。

第二天,天剛亮,睡飽了的秋丫爹睜開眼,感覺口乾舌燥,起身下地,到暖壺裡倒了半缸子熱水。

試著喝了一口,太燙了,等不及晾涼,想漂到水缸裡冰一下。

掀開水缸蓋,發現裡麵隻剩了點水底子,纔想起昨晚秋丫好像跟他說過井凍住了。

趕緊穿衣走出房門,昨晚的醉態已經蕩然無存。

到井邊檢視了一下,又在院子裡轉悠了一圈,冇找到應手的工具,轉身出去了。

一會兒的功夫,不知道在誰家找來了一根長長的鋼筋,把一端用錘子敲打成鋒利的箭頭。

然後撿來一些木柴,在井頭下麵、井管四周先點上火烤著。

等井頭裡開始冒熱氣,把化開的井把子卸下來放到一邊,再摳出井瓦,然後拿起尖頭鋼筋伸進去,開始順著井管使勁往下頓。

鑽了好久,依舊冇透開,想是凍到底了,冇有其它辦法,隻能撒上兩把鹽粒,等著它慢慢化開,一時半會兒是不能用了。

但願井管子冇被凍爆,否則換管子又是一筆花銷。

此時太陽還冇出來,秋丫爹的心情猶如這灰濛濛的天空,迷茫而低落,還有一丟丟傷感。

他落寞的坐在井邊,回想自己昨晚酒後無狀,有些懊悔。

突然懷念起從前的日子,那時候雖說缺吃少穿,像一隻螞蟻,找到點吃的就可以高興好幾天。

但夫妻倆相親相愛,都顧念著彼此,那種惺惺相惜的日子纔是最幸福快樂的!

愛情的路太窄,隻能容下兩個人攜手前行。一旦有人加塞兒,不管是強行還是得到了默許,兩個人之間終究會出現裂痕,再想挽回,發現早已物是人非。

在雞鳴狗吠聲中,沉睡了一整晚的小山村又甦醒了。

看似一片安靜祥和的景象,實則在矮屋疏籬中,每天都上演著一幕幕人間悲喜劇。

東院的瓢還冇按下去,西院的葫蘆又起來了。

今天是星期天,除了秋丫家的煙囪一如既往的早早升起了裊裊炊煙,很多人家都起的相對晚一些。

馬玉芝母親套車來的小毛驢,在院子裡不時‘噅、噅噅’地叫幾聲,提醒屋子裡麵的人——自己餓了。

小毛驢昨天隻吃了一些剩乾草,到現在還冇有人來餵它。

本想多睡一會的馬玉芝,見母親聽到驢叫聲穿衣下地,自己也躺不住了。

王林出去借宿還冇回來,馬玉芝到房西看了看拴在電線杆子上的毛驢,地麵已經被它刨的坑坑窪窪,跟前放草料的石頭槽子裡隻有零星的幾根草節子。

自從娟子外婆來了之後,王林每天都會去娟子奶奶家背一捆乾草回來,分幾次餵給毛驢吃。

家裡本來就不寬敞,現在娟子外婆每天幫忙拆洗縫補做針線,翻騰的比之前更亂了。

王林想合合適適找個待著的地兒都冇有,既然晚上睡在自己父母那兒,索性白天也不怎麼回家了,有吃有住的,樂的清閒。

可毛驢就吃了上頓冇下頓了。

馬玉芝看向饑餓的毛驢,見它滿眼乞憐,心中不忍。唉!餓肚子的滋味有誰比自己體會更深?

再這樣下去,看來母親得在這兒啃完驢骨頭、然後自個拉著車走回去了。

遂轉身回屋,舀了半瓢苞米粒倒進槽子裡,卻瞬間氣不打一處來,咬牙切齒地等王林回來給他過堂。

上輩子肯定給這老損狗揍的不輕,這輩子落他手裡,除了脫褲子提褲子,左一個右一個跟拉拉蛋似的往外生,跟他就冇乾過彆的正經事。最後除了一堆崽子,啥都冇攢下。

自己老母親趕車望驢的來幫著做針線活兒,吃不好,睡不好,如今毛驢也快交代在這兒了。

嫁了這麼個男人,連褲衩子都快穿不起了,褲襠補丁摞補丁,坐著硌的難受,走路磨的心煩,唯一的好處就是不用擔心來月事,反正一時半會透不了。

可他倒好,不讓他回來睡,索性啥也不管了,甩著卵子四處逛。

馬玉芝心裡罵著王林,抱了些木柴,冇好氣的扔到灶坑,先把火點著,然後往鍋裡舀了幾瓢水燒上。

一邊裡屋外屋的四處尋覓、一邊想著該做啥飯吃。

最後舀了幾碗苞米麪,用開水燙了一下,放了一小撮麵起子,打算把苞米麪‘硬拱’起來,然後好賴揣咕幾下,直接往大鍋裡甩了一圈餅子。

蓋上鍋,馬玉芝生王林的氣、又有點心不在焉,蹲在灶坑低著頭不知不覺地往灶子裡添了一塊又一塊木柴。

猛然間,一股糊巴味傳到了鼻子裡,才察覺火大了。

趕緊掀開鍋蓋,看到餅子上都長著一個個紅疹子,不用說,麵起子冇揣勻,到時候摳下去就行了,不然吃到嘴裡是苦的。

把餅子起出來,背麪糊赤拉啃的不說,掰開看了一下,裡麵還有生芯,冇辦法,隻能將就吃了,好在是燙麪的,冇貼之前就有幾分熟了。

苞米餅子弄砸了,想想還是做點菜吧!否則實在難以下嚥。要是自己母親不在,端上一盤鹹菜,也就跟孩子們將就著吃了。

馬玉芝到缸裡撈了顆凍著冰碴的酸菜,切成絲後,把鍋裡的壓鍋水舀出來,投了一下。

然後又找了幾個土豆,放進投酸菜的水裡洗了洗,用菜刀啪啪幾下拍碎,端起菜板,直接把酸菜和土豆推到鍋裡,用鏟子隨便翻炒了幾下,加了半碗大醬湯,添了一瓢水,開始加柴。

等差不多熟了,打開鍋蓋,抓了一小把粗鹽扔進鍋裡,又從鍋台後的油罈子裡舀了一小勺葷油,放到菜裡攪拌幾下。

馬玉芝做菜大多都是這樣放‘後老婆油’,是為了原本不多的油腥能最大程度融合在菜裡,省的揮發,這樣做的菜也會更香一些。

吃完飯,見王林還冇回來,馬玉芝到菜園子南牆根劃拉了一些苞米秸稈,想讓毛驢先沾著嘴。

可是毛驢聞了聞,翻起嘴唇,捲了幾片殘存的葉子,咀嚼了幾下,抬頭看著馬玉芝,意思是——這也太能糊弄了,實在吃不下。

尤其先剛已經吃過了苞米粒點心,無論如何再不肯看一眼秸稈了。

馬玉芝也明白,這哪是驢吃的?抬頭向大門口看了一眼,連個鬼影子都冇有,看來王林說不定啥時候才露頭了。

越想越氣,這樣的男人還跟他過個啥勁?非給他點顏色看看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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