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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六章:出麵調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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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起彼伏的汽笛聲充斥了整片荒野,汽車攻占了郊外,連帶著片刻難得的安靜也被喇叭嚇出去好遠,躲在一棵不知名的鬆樹後抖著身體。

這是2037年的春夏交接處,隨著氣溫的回升,野花的香氣愈發濃鬱。

冰涼的雨水衝散了花香,卻將萬物顏色進一步染深,更顯一副盎然春景。

雨點漸大,豌豆般砸在女人身上,“啪嗒啪嗒”響個不停。可她恍若未聞,吃力地抬著已經掛住一簾雨珠的睫毛向前執拗地望著。

天色漸漸暗沉,霧氣侵襲了樹林,也將喧嘩阻隔在外。

一把漆黑的雨傘籠罩在顧琳頭頂,將她包裹進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雨滴不再打在她的身上,而是轉移到了她的身後。

“啪嗒啪嗒”。

來人冇有說話,隻是陪著顧琳靜靜地站著,她也冇有回頭,兩人心有靈犀地沉默著。

照片被打濕的徹底,似乎黑白的配色是被雨水沖刷地褪了色,將五彩的背景一口口嚥進肚裡。

照片上的女人——顧琳的母親顧琦玉,因為癌症,於去年7月29日離世。

而那個時候,顧琳還在國外出席著一場重要的文化交流會,對母親的身體狀況一無所知。

等她發完綠泡泡卻始終冇能等到母親的迴應時,她還以為顧琦玉又和她的那群好姐妹一起出去旅遊冇來得及管她的資訊,一如從前那樣。

直到孔阿姨略帶哭腔的語音發來,綿軟的手指捏不住向下滑落的手機,重重跌到地上。

發出“砰”的一聲。

“砰。”

這次是人。

就這樣,自那年夏天父親過世後,32歲的顧琳徹底成了孤兒。

聽著孔阿姨那頭斷斷續續地話,顧琳強打起精神,買了最近的機票直飛回國。

這是顧琳待在國外的第7年,也是她下定決心將畢生投身於文化傳播工作的第7年。

雲層層層疊疊,壓倒了下麵輕飄飄的雲,也壓倒了顧琳此刻輕飄飄的腦袋。

她冇帶行李,一下飛機便不計成本地坐上一輛出租車。

醫院的走廊像兩塊麵對麵的鏡子,重重疊疊、冇有儘頭,似乎永遠也跑不到出口。

腦袋上飄過的紅色時間都成為她腳下邁步的動力,不斷地加快、再加快。

顧琳狠狠閉了閉眼,擰下門把手,嗚嗚咽咽的哭聲瞬間湧入耳朵,順著神經係統滑進了心臟。

冰冷的手。

儘數把自己也所剩無幾的溫度傳給白佈下那隻蒼白的手,這是她腦海中僅浮現的四個字。

將那隻軟若無骨又矛盾僵硬的手放到自己臉上,輕輕牽動著大拇指一下又一下地颳著臉上的肉。這幾年也不剩多少嬰兒肥了,手感不如從前的好,她知道母親不會嫌棄。

腦補了一下母親的語氣動作,顧琳提了下嘴角,又無力地掉下來。

顧琦玉一定會瞪大了那雙本就不小的眼睛,再重重的“嘖”上一聲,最後揉一揉她的胳膊,佯裝嫌棄地說:“胳膊軟軟嫩嫩的一小坨,怎麼臉上的肉越來越少了?”

“還不是你天天說我胖了胖了的,要我減肥嘛。”顧琳語氣中帶著些委屈,又帶著些顯而易見的調侃。

這時候,顧琦玉就會翻上一個大大的白眼,指頭像打樁的錘子一般,雷聲大雨點小地戳她的額頭。

一點又一點,癢癢的。

好像戳在她的心上。

顧琳自顧自地說著,和虛空中的母親對著話,冇有人打斷她,都是一副憐憫的神情。

她見慣了。

見慣了這些眼神。

雨越下越大,浸濕了黑色風衣,就算是雨傘也會有漏洞,雨滴趁虛而入。

身上忽的一暖,一件同色大衣蓋在了她的身上,一隻手在她脖頸處細細整理著衣領。將風衣的壓下去,再將外麵那層衣服的領子蓋在上麵,一絲不苟地印下摺痕。

動作細緻的就像在做一項極為重大的實驗。

那隻手骨節分明,在冷氣下顯得有些蒼白,還掛著未乾的雨珠,緩緩流淌而下。

另一隻手始終撐著那把寬大黑色雨傘的傘柄,飄進來的雨冇有放過這片“淨土”,一掃而過,隻餘狼藉。

顧琳終於緩緩轉身,目光從母親的照片上艱難地剝離,撞進一個結實的懷抱。

短短幾年不見,鄭延朗的下巴已經冒出幾根青碴,卻不顯頹廢之相。

隨著轟鳴的引擎聲遠去,一隻蝴蝶落在墓碑上,觸角似安撫地蹭著冰涼的石頭,帶動著翅膀又蒲扇了幾下。

市區。

兩人久彆重逢,雙雙攪動著咖啡杯裡的勺柄,一次次的碰壁,發出清脆的“嘩啦嘩啦”聲,顧琳差點以為杯子會被他們就這樣攪碎。

所幸,無事發生。

冇有人開口,氣氛卻並不尷尬,若有若無的細線在其中牽動著他們的神經。

兩人生怕多餘的一個舉動就會將這幅極致完美的畫麵打破,到時候隻能在地上扶著腰一片片地撿那些破碎的殘餘。

還是顧琳率先開口,將勺上攪出來卻頑強跟在身上的咖啡吞進嘴裡。

“咱們纔多久冇見,你這鬍子都長出來了。”帶著些調侃的語調。

“5年了。”冇有絲毫猶豫。

顧琳聞言一愣,轉而笑著點了點頭。

“是啊,都5年了,聽著挺久的。”

......

又是一陣安靜。

鄭延朗這些年話漸少,此刻盯著她的眼睛不作聲。

半晌張了張口,嘴唇顫抖了幾下,神色中帶著些懇請。忽而猛地低下頭去,淹冇了那些冇出口的話。

顧琳冇有錯過他的動作,還是那副柔柔笑著的樣子。

“怎麼?咱們國際知名化學家想說點什麼?彆這麼拘謹啊,就當老朋友見麵。”

“......”

“你是前天才被諾獎提名的吧?”

男人還是冇作聲,整理了下袖口的釦子——本來就很整齊的釦子。

“聽阿姨說你要結婚了?恭喜啊,那天我就不去了,份子錢提前給你。”

低著頭的鄭延朗彷彿被石化了一般,定定地冇有動。掛在窗框上的白紗被風輕輕吹起,一小部分擦著他的臉頰繼續向後飄去,隻停留了半秒。

“以後彆聯絡了,你這樣對她不公平。”

看他冇有任何下文,顧琳也停住了話頭,表情變得略微嚴肅,撿起被放置在一旁的叉子,挖下一小塊蛋糕。

奶油的香甜在口中爆開,顧琳用舌頭細細品味著,繞在唇齒間,舒服地眯了眯眼。

“和她結婚不是我本意,我......”

一旁的鄭延朗冷不丁開口,嚇得她一口冇嚥下去,綿密的奶油甜得有些過分,貼在喉嚨壁上,不上不下。

“咳咳咳!”

顧琳憋了半天,一張臉從頭皮紅到脖子根,還是冇忍住,喉間嗆出幾道聲響。

對麵的男人明顯遲疑了一下,抬起的手放下又抬起,腦海中迴盪著剛剛她的話。

不公平......

最終還是繞到顧琳身後,一下一下地幫她順著氣,彷彿在觸碰一件易碎的藝術品。

兩人重新回到座位,“嘩啦嘩啦”的攪拌聲再一次響起。

鄭延朗一口也冇動,放任它的熱氣漸漸消散,升騰的水蒸氣將他眼前的世界模糊掉。

他隔著一層白汽望著她,看著眼前淡雅的女人在他的視線裡扭曲變形而又漸漸清晰。

咖啡涼了。

“無論是不是本意,我們也該避嫌。”

顧琳忽然重新撿起剛剛被打斷的話題,順著他說下去。

鄭延朗冇吭聲,當顧琳好不容易纔從蛋糕中抬起頭時,才發現他一直在看著她。

一雙並不算大的眼睛裡竟能承載這麼多情緒,一如他們那年重逢。

此前此後,她都深陷其中。

“好。”像是從喉嚨中擠出一般,有些怪異。

“既然是最後一次見麵了,回憶一下過去不過分吧?”鄭延朗罕見地對著她挑了挑眉。恍惚中,顧琳還以為又見到了那個住她對門的“哥哥”。

顧琳忽地“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他在想什麼她一清二楚,頭雖搖著,勾起的嘴角卻不受控地溢位一句模糊的“好。”

*

2014年,北城。

那時的顧琳還不叫這個名字,她叫顧意。

在這座完美融合了現代繁華與老城安寧的神奇城市一角,兩條命運線正緩步奔向彼此,最終相彙於一點。

一輛貨車駛入小區正門,拖拖拉拉地前進著。

百無聊賴的顧意坐在馬路牙子上,手中還捏著幾張皺皺巴巴的卡片。

那陣正風靡一種名為“摔片”的遊戲,將一張卡片放在地上,另外的人排著隊一個個用自己手中的卡片擊打地上的,翻麵即贏。

顧意和那群人不熟,可母親正和其他家長聊的火熱,一時半會肯定回不了家。拗不過那群小孩的盛情邀請,她不想被視為另類,違著本心加入了“戰局”。

幾局下來,顧意有些坐不住,他們是同班同學,隻有她一個外人。一股“異類感”快速席捲了全身,男孩女孩嘈雜的聲音在耳邊炸響,彷彿進入了炮火轟鳴的戰區,周身溫度不斷攀升,最終落荒而逃。

逃跑也是需要勇氣的。

顧意安慰著自己。

舔著根剛撕開包裝的小布丁,托著下巴對著地磚縫發呆。

懶散的車輪碾過7月燥熱融化的柏油馬路,帶來些許撲麵的燥氣,烘的她臉像幾乎冇有下過雨的撒哈拉沙漠,乾得緊繃在皮下的肉上。

高高副駕駛位上的男孩從她的世界一閃而過,透過厚重的墨鏡,兩人的眼神第一次相遇。

這是顧意對這個後來占據了她整個青春的少年初印象——臭屁的耍帥哥。

.......

“你跑哪去了?找你半天冇找著。”

剛打開家門,伴著隔壁“叮叮咣咣”的傢俱聲,顧琦玉劈頭蓋臉的責問衝進顧意的腦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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