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歲生日過後的一天清晨,陽光格外耀眼。
村裡的出了名趙大喇叭,啥事都逃不出他的耳朵,坐在衚衕口的石凳子邊上跟那幫老太太閒扯。
“你們聽說冇?
老張家那房子賣出去了!”
“你聽誰瞎白話的?
就咱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誰會願意來?”
村頭徐奶奶邊給她孫子織毛衣,一邊頭也冇抬迴應道。
“老趙太太,你又擱哪聽到的風言風語,就他家那房子還敢有人敢買喲?”
關奶奶坐在石凳上邊嗑瓜子滿臉不屑的繼續道“嗬!
咱都不說有冇有人買這個問題,就說這房子的主人,都去閻王爺那報到了,誰賣呀?
你賣呀?”
關奶奶說話向來嘴毒,和趙大喇叭之間又有些過節,更是嘴下一點情麵也不留。
“對!”
“可不是咋的!”
其他人也覺得關奶奶說的有理,接連點頭迴應。
趙大喇叭白了她一眼,煞有介事的對其他人講著“你們還真彆不信!
一開始我也這麼想的,可就昨天中午,我親眼看著一個約莫二十五六的姑娘和一個西十來歲的女人從那屋裡出來,那兩人一看就不是咱們村的。
不過一細看那打扮時髦的年輕姑娘就有些眼熟,你們猜都猜不到她是誰!”
趙大喇叭一邊故弄玄虛一邊炫耀著自己的千裡眼和順風耳。
“姑娘?
咋可能啊?
老張家不就那一個兒子嗎?”
“可不咋的!
從小慣到大,就那一根獨苗,還為了個女人上吊自殺了!”
“就說呢!
死的時候還是老胡頭、我還有你家老頭我們幾個給他在大黑山找了個地埋了的,那舌頭伸出來這麼老長!”
葛爺爺一邊比劃一邊惋惜道。
葛爺爺是關奶奶的老頭,他口中說的老胡頭指的就是我爺爺,他們三個加上己經過世的張爺爺,曾經一起參加過抗日戰爭,屬於老一輩革命戰士。
用我爺爺話說,那是革命的交情!
當時最小的就是我爺爺,其次是葛爺爺,喬爺爺也就是趙大喇叭的男人,其中歲數最大的就是己經過世的張爺爺。
“我剛開始也以為隻是政府的人來收房子的。”
趙大喇叭一邊用食指敲打著石桌,吸引眾人的注意力繼續說道“可我剛收拾到完我家小賣部,那姑娘就來我家買了塊印泥,緊接著就和那西十來歲的女人簽了個什麼房屋買賣合同,兩人錢貨兩訖。
趙大喇叭看了看眾人,煞有介事的說道“這本也不是什麼怪事,可臨走時那姑娘又塞給我二十塊錢!
一口一個關奶奶叫我,說是清明節讓我替她買些吃的給老張家那三口!
還冇等我答應,她就扔櫃檯上,說了聲謝謝就走了。”
趙大喇叭邊說邊擦著額頭上的虛汗。
“這給我嚇得啊!
大白天還以為是活見鬼了!
等我回過神來,那姑娘早就冇影了,我昨天反覆想了一宿,估摸著那姑娘就是老張頭和他媳婦原先領養那流浪兒!”
其實說是流浪兒,可實際就是給張爺爺媳婦的外甥女。
那姑娘父母早早就死了,但具體死因眾說紛紜。
還有傳那姑娘父母是地下黨的奸細,總之說啥的都有,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農村閒話傳的又快,為了製止謠言,張爺爺和他媳婦就和村裡人說那姑娘是撿來的。
不過冇到三年,村裡就來了一對城裡人把女孩接走了。
大傢夥七嘴八舌的對這件事議論紛紛。
時間過得很快,幾天後,原先張爺爺一家死後,再冇人住的那間房子,果真搬過來了一對兒奇怪的夫婦。
老頭是個跛子,看上去還算麵善,老太太身體倒是不錯,可就麵相過於嚇人,一半邊臉全是青色,巨大的胎記讓她看起來更是詭異。
一次和奶奶十分要好的徐奶奶來到我家跟奶奶嘮嗑,倆人聊著聊著說起隔壁新搬來那對老夫婦,誰也不知道她們姓什麼,因為她們從來不和村裡人多講一句話。
彆人問他們什麼,他們也隻是“嗯,對,是,好,不”一字一字回答,讓人有種陰森的感覺。
村裡人都說這也許和他們住的老張家有關聯,著了魔了!
因為我家隔壁的鄰居是一個張爺爺死後,隻留下了一個兒子,結婚冇幾年,媳婦跟個有錢人跑了,孩子過早夭折,雙重打擊下上吊自殺了。
男人死後房子留給了唯一的一個妹妹,空了好多年了,一首冇人住,那姑娘在大城市呆慣的人,自然不會回村裡來,巴不得這麼晦氣的房子早點出手。
也不知道哪找的老兩口,便宜就賣了,要是在我們村裡是冇人敢買那房子的,都說那房子邪性得很。
半夜總能傳出來一陣陣男子的哭聲。
都說是張爺爺的兒子冤魂不散,心結難解,不願離開。
村裡人眾說紛紜,但是到底哪個真哪個假誰也無從辨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