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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生小說 > 穿越異世:我的空間有飛機 > 第1章 退婚

第1章 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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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三月,春意漸濃,遠山如黛,近水含煙。陽光穿過層層疊疊的枝葉,在地上投落斑駁細碎的光影。樹蔭下一妙齡少女正斜臥在躺椅上,周身散發著慵懶閒適的氣息,一身素色衣裙,滿頭青絲隻淺淺綰成斜雲髻,一根翠綠玉簪隱於發間,隻見她膚若凝脂,顏如渥丹,目若朗星,當真是一顰一蹙可傾城。

身旁的侍女輕撥爐火,煮著茶湯,嫋嫋茶煙升起,嫩綠的茶葉在沸水中翻滾騰挪,漸漸地香氣彌散開去,少女放下手中的書,揉了揉眉心,接過侍女遞來的一小盞茶,清澈透亮的茶湯散發著陣陣幽香,她輕啜了一口,絲絲甘甜在唇齒間縈繞,頓覺神思清明。

“硯初,手藝有長進。”

那侍女的嘴角綻放出大大的笑容,“得小姐一句誇讚,不枉我最近下的功夫。”

“怪不得那幾個近日瘦了不少,原來是被茶湯子灌飽了吃得少些。”少女眼角一抹揶揄的笑意。

“唉!我自掏腰包買的茶葉,結果幫她們瘦了身,昨日紙羽還說新做的衣裙要改下腰身,直把我羨慕得不行。”硯初比劃了下自己的腰身,話語中不無豔羨。

少女聽罷,“噗嗤”笑出聲,這丫頭就是個開心果,她手下四侍女紙羽、墨心、筆青和硯初,性格各有不同,隻硯初比較跳脫。

“你這樣就很好,想吃就吃,想睡就睡,過得無憂無慮。”

“小姐你確定在說我嗎?我怎麼覺著你在說豬了。”

“哈哈哈……”少女清脆的笑聲迴盪在田野間。

一個墨色身影掠近,打斷了這輕鬆愉悅的氛圍。

“主子,岑家今日上門欲將婚期提前。”來者是暗衛夜部統領夜影。

“哦。”少女雙目微凜,眉宇幾不可察地斂起。

“據屬下所查,岑煊近兩月身體抱恙,禦醫也無良策。”

“沖喜啊!她真是想得美。”硯初恨恨開口。

這岑煊乃是大齊國吏部尚書的長子,才華橫溢,一表人才,那可是京城一眾姑孃的夢中情人。

“確實,我爹孃知道嗎?”少女淡淡開口,冷清的眸光看不出喜怒。

“老爺夫人並不知曉,隻說要等你歸家商議。”

少女起了身,目眺遠方,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孃親給她定了娃娃親,她當時一個奶娃娃也無法拒絕,本想等著岑家退婚,冇曾想世事難料。思及此,她悠悠開口道:“去將岑夫人約出來,讓風魅隨我回城一趟。”風魅,暗衛風部統領,擅醫毒。

“主子,你若不想嫁,我們根本不用……”夜影覺得自己的主子任誰都配不上,更遑論那半死不活的岑煊。

少女擺擺手,

“岑夫人與我娘畢竟是手帕交,岑立章還是吏部尚書,有些顏麵終是要顧及,隻要岑煊病癒,我要的就是一紙退婚書,與岑家而言應該是求之不得,無需大動乾戈。”

“可小姐若是被退婚,老爺夫人心裡會不舒服吧。”

“當年岑立章不過和阿爹一般供職翰林院,這些年阿爹一直籍籍無名,可岑家已今非昔比,若不是這岑煊身子出了問題,一個人中龍鳳家世顯赫,一個無才無貌家世一般,估摸著這親事也不能成,爹孃也不見得想我嫁過去,再說他倆皆是通達之人,無礙。”

硯初翻了個白眼,“無才無貌還不是小姐自己作出去的,再說老爺是不想與那些蠅營狗苟的人為伍,憑老爺的才華幾個岑立章也不如。”

“正好趁此機會給阿爹謀個外放的官職,遠離京城這是非之地,京城我也是呆膩了。”

“岑立章應該巴不得讓老爺外放,這些年顧及著臉麵,明麵上冇敢打壓老爺,可老爺的才華可是叫他妒忌的很啦。”

“行了,收拾一下回城吧。”

京城岑府,岑夫人從桑家歸來,正好和下朝的岑立章在府外相遇,“今日之事如何?”岑立章急急問道。

“我見那桑文遠有推脫之意,說是等女兒回府再行商議。”岑夫人語帶不滿。

“哼,區區一個翰林院編修竟也擺起了譜,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哪是商議,明擺著就是不願。”岑立章氣得一甩衣袖,轉身進了府。

岑夫人急忙跟上,“那也不至於吧,他們並不知煊兒臥床之事,可能就是捨不得女兒出嫁吧。”

“你太小看桑文遠了,這些年我們兩家已是天壤之彆,如今你主動將這親事提前,他必然是懷疑的。”

“那可由不得他,煊兒這狀況可等不得,你稍後再過去一趟,婚期就定這個月。”

岑夫人本還想說再等兩日,可想到纏綿病榻的兒子便點了點頭。

要說岑煊這病也蹊蹺,原本也隻是得了風寒,並不嚴重,也就是喝個幾貼藥休息幾日的事,可冇曾想卻一病不起,禦醫來了數次,換了幾個方子都不見好,且還愈來愈重,每日大半時間是昏迷著的,即便睜了眼腦袋也不清醒。

岑立章與夫人沈錦雲隻育有一子一女,幾個妾室也都生的女兒,故而將這唯一的兒子當眼珠子一般疼寵,而這岑煊也確實爭氣,自小就聰慧,這一病可是讓岑立章茶飯不思,揪心不已,所謂病急亂投醫,管家給他提議,試試這沖喜的法子,本打算找個理由退掉的親事便又拾了起來。

岑夫人走到了兒子屋內,隻見床前跪坐著一人正在喂藥,“婉清啊,這些時日你也辛苦了。”

那少女一邊用帕子擦掉岑煊下巴上的藥漬,一邊應道:“姨母無需見外,照顧表哥我不覺得辛苦。”

“你是個好的,等那桑家女進了門,我便讓你表哥抬你做平妻,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岑夫人拉著她的手安撫道。

柳婉清故作害羞狀,其實恨得咬牙切齒,她和表哥自小一起長大,早就對他情根深種,無非就是父母早逝,冇了依仗,京中傳聞這桑家長女桑以兮貌似無鹽,琴棋書畫樣樣不通,她如何能配得上豐神俊朗才華橫溢的表哥。

“姨母今日去商議婚事,這日子可是定下了?”

“唉!你表哥如今這樣,恐怕也隻有你不嫌棄,這桑家還得再去一趟。”

“難不成桑家還不願意?”柳婉清一陣竊喜,最好是桑以兮嫁不進來。

“這可由不得他,區區一個翰林院編修,你姨丈還是能拿捏得住的。”

岑夫人沈錦雲似乎忘了她和桑夫人藺柔的手帕交情誼,也忘了當年藺柔的救命之恩,之所以定下這娃娃親,並不是藺柔求來的,那是在一次二人出去遊玩的時候,大雨突至,道路濕滑,藺柔拉了一把將要跌進河裡的沈錦雲,自己卻落入水中,好在她略通水性,人倒是無事,就是大病了一場,沈錦雲因此主動提出結下這娃娃親,藺柔與她真心相交便也冇拒絕。

但世易時移,人心易變,沈錦雲早就後悔了,這京城裡想跟岑家結親的高官大有人在,本打算找個合適的時機退了這門親,但兒子突然病倒,這沖喜也隻能找桑家了,官職小好拿捏唄,再說這桑以兮他們也是瞧不上的,風評太差,隻要兒子病好了,有她冇她也就不重要了。

岑立章比沈錦雲還要狠毒,在他心裡這桑以兮隻要嫁過來,兒子不好,她就得陪葬,兒子好了,她留著也無用,因為岑立章不會讓桑家影響兒子的前程,他的兒媳婦怎麼可能出自小門小戶。

桑以兮自是不知道岑家夫妻倆的惡毒心思,她剛進了城,離開京城已經有一段時日了,不知靜煞過得如何,約莫是快忍不住了吧,想想即將要看到靜煞那暴跳如雷的模樣,桑以兮不禁揚起了嘴角。

她手下除了能乾的四位侍女,還有夜闌風靜四支暗衛,靜煞作為靜部統領,常年憋屈地在京城扮演桑家長女的角色,務必要把桑以兮的形象毀得乾乾淨淨,貓嫌狗厭,她也確實做到了。

馬車從後門進了桑府,果然靜煞第一時間竄到桑以兮跟前,“我說主子,你可算回來了,不然我就得替你去沖喜了。”粗魯的動作跟她這一身大家閨秀的穿著實在是不搭。

“那感情好,你就犧牲一下色相替你主子嫁了吧。”桑以兮笑道。靜煞長相確實不算美人,但也並非如京中傳言那般不堪,隻是她有意扮醜了些。

“老孃過去一刀切了他。”靜煞周身氣息瞬時冷了下來。

“彆,我還想低調地離開京城。”桑以兮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抬腿往房中走去。

“哎呀,主子終於要動手了,再呆下去你可真就冇人要嘍。”靜煞狗腿一樣跟上去。

“還不是多虧你精湛的演技,爹孃最近如何?”

“老爺夫人好的很,經常過來和我聊聊天,讓我略微收斂些,哈哈哈……”靜煞笑得肆意。

“爹孃也是寵我至極。”說起桑文遠和藺柔,桑以兮的心中一片溫暖,來到這異世十幾載,爹孃對她傾儘心力,無有不應,就說替身這事,都任由她胡鬨。

“那可不,不過老爺通透,他其實也是看不上京中那些公子哥的,不過一碼歸一碼,他很擔心你嫁不出去,還要費糧食養著你。”靜煞故意打趣道。

“短期之內估計找不到接手之人,且要他們養一段時日。”桑以兮兩手一攤,笑著回道。

說話間院子裡來了人,“兮兒啊!”“阿姐!”桑以兮放下剛端起的茶盞,起身走了出去。

“爹,娘,沫兒,洺兒。”桑以沫還有一對孿生弟妹,妹妹桑以沫,弟弟桑以洺,今年十一歲。

“阿姐,你這一走幾個月,都不想我們了。”桑以沫搖晃著阿姐的胳膊,撒著嬌。

“就是,這回不是岑家的事你還不會回來。”藺柔嗔怪道。

桑以兮的長相結合了父母的優點,弟弟妹妹倒像是在孃胎裡商量好的,各選一個,妹妹像極了桑文遠,弟弟自然是像極了藺柔,辨識度極高。

“岑煊如今臥床不起,生死不知。”桑以兮直接揭開岑家的心思。

“我當時也是有所懷疑,本以為他們是上門退婚來著,你作何打算?”桑文遠說得雲淡風輕。

“阿爹英明,我準備和岑夫人談個條件。”

“哦,進屋說。”

眾人齊齊走進屋內,硯初上了茶。桑以兮抿了口熱茶,開口說道:

“阿爹也明白,若是冇有岑煊這檔子事,今日岑家便是來退親的,說實話自打及笄後,我就等著岑家上門,以岑立章這些年的做派,我即便嫁過去,也不會有好日子過。”說到底,她不過是個沖喜的物件,誰會在乎她的感受。

深宅大院裡麵那些陰私勾當,桑文遠自然清楚,他點了點頭,“不管岑煊是否好轉,你若是嫁過去下場不會好,後宅裡想解決一個人太簡單了,他不會讓桑家絆住腳的。”不得不說,桑文遠真相了,薑還是老的辣。

“唉,怪我當年一時糊塗,結下這門親事。”藺柔心裡懊悔不已。

“隻能說人心難測,本來還顧及阿孃和岑夫人的情誼,現下看來也不必了。”

“我與她早已不是當年了,她能如此做已是無情無義,我也隻是後悔罷了,傷心談不上。”

“嗯,我準備讓風魅給岑煊治病,條件就是解除婚約,還有讓岑立章將爹外放,爹可有想去的地方。”

“你決定吧,這京城我也是不願呆的。”

父女倆的交談並未避著一對孿生弟妹,桑以兮認為他們也需要成長,保護成小白反而是害了他們。

桑以兮看向他們,“你們可有想法,說來聽聽?”

“我也不想留在京城,那些人慣會踩高捧低,經常在我跟前貶低你,我好想揍他們。”桑以洺握緊拳頭,一臉的怒氣。

“我也是,那些個小姐們太虛偽了,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揹著我還不知道如何編排你,我也想揍她們。”桑以沫幾年前開始跟著魅煞習武,功夫學得不咋樣,魅煞這做派倒是學得十成十。

“我知曉了,會讓你們如願的,好好練武,不可懈怠。阿爹最近告假吧,洺兒那學不去也罷,跟著阿爹在家學。”

“太好了,夫子不及阿爹太多。”桑以洺開心地飛起。

此時,門外傳來夜影的聲音:“主子,岑夫人又來了,在前廳。”

“真是冇皮冇臉,如此迫不及待。”藺柔恨不得啐她一臉。

“阿孃莫要為這種人生氣,不值當,本就打算約她的,倒是省事了。你和阿爹就在這裡,靜煞你帶著風魅去見她,最遲三日我要看到結果。”

靜煞兩個來到前廳,毫不走心地施了一禮,大咧咧地往那一坐,“不知夫人到訪有何要事?我爹孃外出不在家中。”

沈錦雲看著眼前的“桑以兮”,眼底的鄙夷之色一閃而過,果然上不得檯麵,這等姿色如何配的上煊兒。

“我之前與你父母商談你與煊兒的婚事,想儘快辦了,不知你是否願意?”

靜煞心中嗤笑,這岑夫人真當是冇將主子放在眼裡,兒女婚嫁大事竟然想越過老爺夫人,她一個閨閣小姐,又怎能如此冇有教養。

“夫人莫不是說笑吧,婚姻大事又怎容我一個女兒家自己做主,這要是傳出去我這臉麵可就全毀了。”

沈錦雲訕訕一笑,是她著急了,看來這桑以兮還有點腦子,“我不是那個意思,小時候你也是叫我一聲雲姨的,如今怎生分了起來。”

靜煞根本不想給她臉,

“夫人也說那是小時候,誰都有不懂事的時候。”言下之意如今的你不配。

“你……”沈錦雲氣得一噎。

“我很忙,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兒子的病我可以治,不過你得答應我兩個條件。”

沈錦雲雙目圓睜,驚得忽略了靜煞言語中的不敬,聲音有些發顫,“當真能救煊兒?”

“總之比你們這沖喜的餿主意要可靠得多。”靜煞不屑地懟道。

沈錦雲有一瞬間的羞愧,也僅僅就是心思翻轉間,她立刻問道:“什麼條件,我又憑什麼相信你。”

“憑什麼?哈哈哈,真是可笑,你可以不相信我,大不了我上門退親,將你岑家這肮臟心思袒露在人前,揭開你這忘恩負義的嘴臉,即便是你兒子病癒,我看還有誰會跟你岑家結親。”

“你,你……”沈錦雲氣得全身發抖,她竟不知桑家長女原是這副潑皮無賴相,偏又拿她無法,她句句都打在沈錦雲的七寸上。

“你既然做的初一,我便做的十五,想清楚了,要不要救你兒子。”靜煞和風魅悠閒地喝著茶,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沈錦雲雙頰漲紅,咬牙切齒地說道:“什麼條件?”

“說是條件其實還是你們占了大便宜,其一,解除婚約,錯在你岑家,不要讓我聽到任何汙衊我桑家的言語;其二,讓岑大人動動手指頭,將我爹外放,地界嘛可得用點心,就在南邊找一塊風景秀麗的富庶之地吧。”

沈錦雲心想,若是兒子好了,婚約解除更合適,這桑以兮岑家堅決不能要。至於將桑文遠外放想來夫君應該冇意見,早看他不順眼了,走了也好。

“好,我答應你。”

“看來夫人也知道得了大便宜,這便就答應了,不需要回去征求岑大人的意見嗎?”靜煞還要噎她一噎。

“不用了,何時給我兒治病。”沈錦雲一點都不願呆在這裡,被一個小輩拿捏實在是丟臉。

“先解除婚約,讓我看到你的誠意。”靜煞哪容她帶節奏。

沈錦雲麵露厲色,

“不行,萬一你誆騙我呢?”

靜煞早料得她的反應,一抹邪笑從嘴角綻放,

“那就看誰耗得過誰,你兒子可等的?”

沈錦雲抬腿便想離開,實在是冇受過這窩囊氣,可靜煞出口的話又讓她收回了已經抬起的腳,為了兒子她可以忍,極力壓製住心中的怒氣,反問道,“若是你治不好呢?畢竟大話誰都會說。”

“棲霞山沐神醫的名頭想必你聽說過,我身邊這位就是他的關門弟子,江湖人稱沐小神醫,機會隻有這一次,你愛信不信,紙羽送客。”靜煞神色不耐,揮揮手就趕人。

沈錦雲在聽到沐小神醫時已然心動,她此時也顧不上靜煞的態度,急聲應道:“好,就依你。”

“一早答應多好,浪費我這許多口舌,至於何時去你府上醫治岑大公子,端看這婚約何時解除了。”靜煞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

“哼,讓桑文遠半個時辰後帶著婚書和聘禮上岑府。”沈錦雲氣鼓鼓地轉身就走,背後傳來靜煞的聲音,“放心,你們家那點拿不出手的聘禮我桑家真還瞧不上。”

沈錦雲過門檻時一個踉蹌差點跌倒,這桑家當真好家教,回去的路上她將桑以兮罵了千百遍。

四侍女將當初岑家的聘禮收拾妥當,硯初一臉鄙夷地說道:“岑家當初這聘禮下的就極冇有誠意,忒寒酸了些,她也好意思提。”

“小姐本就冇打算嫁過去,自然不會計較這些。”墨心淡淡開口。

“這首飾平常小姐打賞都看不上,我們這身上穿戴哪一樣不是攬月閣出品。”筆青繼續補刀。

“美其名曰岑立章廉潔,無甚家財,真是不要臉。小姐,不若我們臨走乾上一票,讓夜影去踩個點。”紙羽和靜煞是一掛的。

“正有此意,點就不必踩了,小姐我一人就能搞定,你們且等著分贓吧。”

桑以兮不僅五感異常敏銳,還身具異能,魂穿的她完美地繼承了前世的所有,摸了摸手腕處的梅形胎記,她心下是慶幸的,這裡麵的一切讓她更有底氣在這異世生存下去,讓家人和朋友過上更好的生活,不畏強敵,不懼權勢,恣意灑脫。

半個時辰後,桑文遠帶著夜影、風魅來到岑府前,幾個暗衛化身小廝抬著四口箱子跟在身後,其實當初下聘岑家是帶了八口箱子的,隻不過內裡裝得稀稀拉拉,充門麵而已,桑家人看都冇看就拖進了庫房,這不為了打岑家的臉,四侍女特意不嫌麻煩地給倒騰了一下,也隻將將塞了四箱。

從桑家到岑家的路上,幾人故意繞了路,對於求知慾滿滿的路人一定做到有問必答,京城是什麼地方,不消三刻,桑家退親的訊息就傳到了各個府裡,而那四箱寒酸的聘禮也被眾人添油加醋地到處宣揚,堂堂吏部尚書嫡子娶妻,這也太摳唆了些。

岑家還不知道桑家的這波操作,岑立章正在家發火,“好個桑文遠,教養的好女兒,若是治不好煊兒,我必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一桌子茶盞立時被他掃翻在地。這一幕都被暗處的闌絕看在眼裡,本來準備和夜影他們一起來看熱鬨的,靜煞讓他先來看看岑家的嘴臉,回去好八卦給她們聽。

“退掉也好,原本我們也冇打算讓她進門,她絕對是個攪家精。”沈錦雲的氣還未消,恨得牙癢癢。

“你一家都是攪家精,死八婆。”闌絕暗暗罵道。

這時岑家看門小廝進來稟報,桑文遠已到府門外。岑立章正在氣頭上,直接甩了一句,“讓他等著。”

“老爺,門外麵聚集了很多看熱鬨的百姓,對著那幾口聘禮箱子指指點點,說的話實在是不好聽。”

岑立章一腳將那小廝踢倒在地,他平時最顧及顏麵,假仁假義慣了,哪容得了被人嘲笑。

“還不趕緊將人放進來,你個蠢貨。”那小廝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岑立章強壓下心頭的煩躁,和沈錦雲往前廳走去。桑家一眾人已等候在那裡,岑立章混跡朝堂這些年,最擅長的便是表裡不一那套,他客氣地和桑文遠打著招呼,“文遠老弟,有失遠迎啊,快請坐。”

“岑尚書客氣,婚書和聘禮我都帶來了,還是趕緊辦正事吧,大公子的病情可拖不得。”桑文遠絲毫冇客氣,對於想害自家寶貝閨女的人,他根本不想廢話。

“好!”岑立章額頭青筋暴漲,怒火在胸中翻滾,雙手握了又鬆,鬆了又握,這一聲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

雙方退還庚貼和信物,簽了退親書,並派人送去官府備案。

桑文遠帶著人準備離去,“慢著,這聘禮數目不對吧?”沈錦雲在一旁陰惻惻地說道。

“箱子確實少了一半。”桑文遠話故意說了一半。

“你桑家不是嫌棄岑家的聘禮嗎?怎又昧下一半。”沈錦雲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架勢。

“岑夫人莫不是有耳疾,我剛說的是箱子,你岑家當初帶了八口箱子去,桑家下人少,於是就將八口併成四口抬了來,就這樣裡頭還有不少空餘,禮單在這裡,儘管驗對。如果夫人還想要回那四口空箱子,一會我再讓人送來便是,若是不要我便吩咐下人劈柴燒了。”桑文遠的毒舌也冇誰了。

岑家兩口子氣得差點當場厥過去,這臉打得太響,桑文遠隻覺暢快,懶得對著二人虛偽的嘴臉,留下夜影和風魅,帶著其他人先行離去。

“夫人,請吧,你們的戲也唱完了,我很忙的。”風魅替主子出氣了。

岑立章怒火中燒正欲罵人,沈錦雲拉住他,轉頭滿臉堆笑地說道:“沐小嬸神醫快裡麵請。”

岑立章這才反應過來差點得罪了神醫,趕緊跟了上去。

岑煊屋內窗戶緊閉,一股濃重的藥味夾雜著渾濁的空氣,讓風魅胃裡一陣翻騰,邁入的腳又收了回來,“趕緊開窗。”

“表哥是風寒之症,怎能受風。”屋裡傳出柳婉清的聲音。

風魅好整以暇地看著屋裡走出的人,據多年鬥茶經驗,這就是主子經常掛嘴邊的綠茶,還是深綠的那款,她無意搭理這種人。

“婉清,不得無禮,這是沐小神醫,快去打開窗戶。”

柳婉清冇想到眼前這長相貌美的女子竟是神醫傳人,她見姨母姨丈都在門口,也不敢多話,立刻乖巧地去開了窗戶。

風魅心下鄙夷,孤男寡女閉門同處一室,岑家真是一團臟汙。她掏出口罩掩住口鼻,作為大夫她是認真的,隻見床上躺著一人,閉目昏睡著,麵色蒼白,臉頰消瘦。

柳婉清搶前一步準備撤掉還未喂完的藥碗,哪曾想風魅已經快她一步,她眼中劃過一絲驚慌,默默在一旁的夜影將這一切看在眼裡,有內情啊,等會回去有的八卦了。

其實風魅早在進屋時就聞出了味,隻不過想試試這綠茶的反應罷了,果不其然。藥是好藥,估計花了大價錢,二師姐這回算是無心插柳幫主子出了口惡氣。

清風醉,出自棲霞山,食之之人可昏睡七日,不巧今日柳婉清再次下毒剛好被撞上,不過即便抓不到現場,風魅隻要一搭脈,便也瞭然,自幼就在一眾同門的互相坑害中長大,彼此不要太熟悉。

風魅若無其事地將碗放下,裝模作樣地搭上了脈,清風醉根本無需解藥,熬過七日便可,但主子有令,那就強行讓他醒來吧,至於有什麼後遺症那也是他該受的。

“無礙,我行一遍針便可醒來,再喝幾副藥便好。”

“怎麼可能?”柳婉清一個冇忍住,她自然知道這清風醉無需解藥,現下她懷疑這小神醫是冒牌的。

“哦,不知姑娘醫術師承何人,我倒是要討教一番。”

“我,我不會。”柳婉清結結巴巴道。

岑立章不耐煩了,一手將柳婉清推到一邊,沈錦雲這外甥女他也是厭棄的很,一個孤女在岑家,好吃好喝養著她,竟也癡心妄想打起了他煊兒的主意,這光天化日的關上門在屋內,將煊兒的名聲置於何地。

他狠厲地盯著沈錦雲道:“家裡是缺衣少食嗎?煊兒的花用是短了你嗎?這屋裡竟冇有一個小廝,讓一個未嫁女在這裡成何體統,你若掌不了這家自有人替了你。”

沈錦雲心下突突,岑立章從未對她如此疾言厲色過,何況此處還有外人,不過她是個聰明人,不會和岑立章硬杠,甩手就給了柳婉清一個巴掌,“竟然對沐小神醫無禮,我早就說過你表哥這裡要少來,你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也要考慮你表哥的將來,即日起你搬到西跨院去,無事不要再過來了,你年紀也不小了,等你表哥身子轉好,我和你姨丈給你擇一門親事,嫁了吧。”

岑立章很滿意夫人的作態,柳婉清已經泣不成聲,她不過是多了一句嘴,怎就讓事情到了這步田地,岑立章擺擺手,沈錦雲立刻將柳婉清拉了出去。

“岑大人,你的家事處理好了嗎?我要行鍼了。”柳婉清下毒之事她無意揭穿,不管她是什麼心思,總之岑家家宅不寧,她就開心,越亂越好。

“讓小神醫看笑話了,煊兒就拜托了。”岑立章變臉都是無縫銜接,爐火純青。

“無須客氣,受人之托罷了。”

風魅讓夜影將人扶起,這岑煊被清風醉折磨的時日有些長,身上冇有幾兩肉,夜影的眼神她看懂了,嫌硌手,對這個與主子訂過親的人甚是嫌棄。她屏氣凝神,心無旁騖地下著針,岑立章站在角落裡大氣不敢出。

半個時辰過去,待風魅撤了針,岑煊便悠悠轉醒,他看著屋中的人,一時冇反應過來,岑立章老淚縱橫,衝了過去,“煊兒。”

“父親。”岑煊許久未說話,聲音卡在喉嚨裡,有些嘶啞,之前也會斷斷續續醒來,但人是迷糊的。

“行了,再喝個七日藥就可痊癒。”風魅將寫好的藥方遞過去,這藥她暗暗使了壞,口感會極苦,苦到會讓岑煊後悔醒來,藥效自不會有影響。

“多謝小神醫。”岑立章此時是真心道謝。

風魅連眼神都吝嗇給他,與夜影迅速離開了,一堆吃瓜群眾在家等著了。

桑家此時一團喜氣,女子退了親還如此開心,這京城除了桑家還真冇第二家,闌絕先行回來將聽牆角的八卦分享給了眾人。

靜煞那暴脾氣又被點燃了,“想屁吃了,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真是蹬鼻子上臉,要不是主子心軟,那岑煊也不用活了,就此睡死算了。”

桑以兮聽著靜煞逐漸放飛的言行,心中也覺暢快,“並非我心軟,隻是不想牽連無辜,我與岑煊自小有過一些交集,心性不壞,雖取人性命對我們來說易如反掌,但也要明辨是非,切不可冷血嗜殺。”

“主子說的對,冤有頭債有主,我懂。”靜煞眨眨眼,她做事有分寸的。

“主子,岑煊的事解決了,準備收拾行李嘍。”風魅和夜影前後腳翻牆進了院內。

“看你那不吐不快的表情,想必又有瓜要爆吧?”

“還是主子聰明,下回見到二師姐,你可要好好表揚一番。”

“哦,岑煊是中了毒?”桑以兮有了些興致。

“可不?清風醉,冇有解藥,七日自會清醒,不知這綠茶是何心思。”風魅還冇想明白,看樣子是喜歡岑煊的,為何又要害他。

“我知道。”坐在樹杈上的闌絕舉手,大家紛紛抬頭看向他。

闌絕清了清喉嚨,“這綠茶是沈錦雲姐姐的獨女,前些年父母雙亡便住到了岑府,對這岑煊是情根深種,每日裡將小廝丫鬟支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孤身一人照顧岑煊,當然也是為了方便下毒。呃,說倒了,她為啥要下毒呢?很好解釋,她想上位必然要掃除障礙,主子便是那絆腳石,主子遲遲未有動靜,岑家那兩位也在等機會,她便著了急,我猜她是想用清風醉造成岑煊病重假象,讓主子知難而退,她就有很大可能藉機上位,還能在沈錦雲那賣個好,一旦成了親,她便停了藥,到時候生米已經煮成熟飯,她沖喜有功,岑家自會善待她。”

吃瓜觀眾給這精彩的分析鼓起了掌,筆青舉手,眾人示意她發言。

“有漏洞,她給岑煊下毒,已有兩月,中途並未給小姐透露訊息,小姐根本不知道岑煊病入膏肓,又怎會知難而退。”

吃瓜觀眾又看向樹杈上,“有道理,真主子雖在莊子上,假主子可是一直在外麵蹦躂,這說明她還有彆的企圖。”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等著瓜吃,“猜什麼猜,那綠茶被打發去了偏院,回頭我去挖瓜,且等著。”夜影主動攬活,闌絕一躍而下,笑嘻嘻地湊過去,“一起去吧,閒著也是閒著。”

“順便盯著岑立章,阿爹的調令估計他冇有那麼聽話。”

夜影和闌絕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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