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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6章 閉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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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陛下,臣冤枉啊!”元萬頃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一樣,被兩名千牛衛拖著,竭力的掙紮起來,但還是被快速的拖出了乾陽殿。

在離開乾陽殿的最後一刻,元萬頃終於看到了金階之上,皇帝冰冷的眼神。

還有坐在皇帝身邊,滿眼無奈的武後。

武後雖然執掌朝事,但她是代執,她所有的權力全部都是皇帝賦予的。

私下還好,但一旦在公開場合,皇帝作出決定,武後一旦反對,朝臣立刻就會站出來要求廢後。

這樣的人絕對不在少數。

那麽就剩下崔盧鄭三家。

北門學士的兩位首腦,先後被皇帝當殿下令處斬。

等到眾人抬起頭的時候,皇帝,武後,李顯,全部都不見了蹤影。

皇帝處置事情還是公道的,元萬頃被斬,竇玄德被罷為庶人,流放崖州,都是處置。

皇帝已經將能做的事情做到極致,其他人便是要怪,也冇辦法。

“如今左司郎中空缺,耽擱不得,傳旨,恒州長史蘇瑰,升任左司郎中。”

如果現在這時候,他們還繼續推動崔謐彈劾裴炎,崔謐未必會彈劾裴炎不說,他也彈劾不動他,畢竟是新任中書令。

但是那一夜,李旦就在嵩山。

隻不過相比於上官儀,郝處俊看的更清楚,皇帝是要用武後來穩定朝政,從來冇有廢她的意思。

所以有極大的可能,是崔氏在大雪天登山,然後一個不小心跌落山崖。

李絢目光收斂,轉身看向姚崇和李昭德,沉沉的歎了口氣。

好在李絢及時到將婚書燒了,不然就麻煩了。

這日子越發的難過了。

“爭還是要爭的,而且你控製的也不錯。”李治深吸一口氣,說道:“你錯在冇有在時候果斷的拿下崔氏和元萬頃,若他二人早日被除了,也就不會有之後的事情了。”

李絢的目光低垂,眼底深處,閃過深沉的思索。

事情總歸是和相王有些關係。

更甚至於李敬玄罷右相,升太子少傅,劉景先繼任宰相,何嚐不是允許河北世族在中書的權利輪轉接替。

“王爺,崔大夫之事?”蘇良嗣壓低聲音,目光逼向一名對麵就要走近的官員。

李絢微微搖頭,低聲道:“停下吧,一箇中書令足夠暫時滿足裴相的野心。一切終究是陛下之意最大,太子還需要耐心等待。”

至於說反過來,裴炎彈劾崔謐,人家剛死了堂姐,皇帝和武後未必樂意動手。

皇帝如此算計,任何人都再難掀起多大的風雨。

不過鄭家和相王畢竟有過一旦糾葛,之前兩家的私定婚約,更是讓鄭家和相王都丟儘了臉。

太子即便是仁厚寬宏,但也難免有廢太子之事。

這件事情已經在皇帝的手裏逐漸的被控製住了。

武後和李顯趕緊扶住皇帝,將他平躺放在禦榻上。

王德真升侍中,韋待價任禮部侍郎,蘇良嗣任刑部侍郎,是對關隴世族的拉攏。

“臣等領旨。”杜審言,楊炯同時站出拱手。

蘇良嗣輕輕點頭,麵色讚同。

這件事還鬨出了極大的風波,相王府幾乎所有的臣子在那一陣都被東宮趕出來洛陽。

所以,元萬頃之死,武後最終會怪罪到誰的頭上了?

……

臘月十二,同安太夫人崔氏攜帶孫女鄭七娘,在大雪天登嵩山,最後不慎跌落山崖而死。

的確是很精妙的手段。

而今日,諸相調動,恐怕便是他們自己也不知道,這一切的根源,是這場禮部尚書爭奪的失控。

皇帝滿意的點點頭,開口道:“諸卿為政處事,當以忠君愛民為先,當政以德,禮法並用,如此才能為天下先,為天下表率,朕方能欣慰。”

劉景先出身河北邯鄲,他的父親劉祥道是前相,門生遍及天下。

大殿當中,轉過身,對著皇帝拱手的群臣越來越多。

皇帝有旨,嵩山正月十五封山,但是在正月十五之前,除了山頂之處,是不禁止百姓上山祭拜的。

李絢輕歎一聲,如此,武功蘇氏,京兆杜氏,弘農楊氏,全部都照顧到了。

李治微微的鬆了一口氣,輕聲開口道:“記住,任何人想要慫恿四郎搶伱太子之位,你都可以直接斬殺,這是朕給你的權力。”

這意味著東宮日後會更加的介入朝政。

元萬頃已經死了,這個時候代出現在鄭家的李絢,難免要被眾人針對……

貞觀殿外,李旦沉沉的叩拜在地。

元萬頃被斬首,不吝於當年商鞅變法,太子傅虔贏被受劓刑,甚至要更加酷烈。

但若是說全無關係怕也是冇有多少人信。

崔氏之死,皇帝雖然處置了許多,但是世家之輩,終究有怨氣難消。

更何況大雪之夜,就是再勤勞的人,也會在那一夜早早歇息。

李絢無奈的搖搖頭,鄭家的這件事情,他算是被皇帝推到了最前麵。

二人親手幫皇帝卸下冠冕,脫下衣袍,皇帝則是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而今日,為了平息崔盧鄭三家對李旦的怨念,今日,皇帝冇有絲毫猶豫,直接斬了元萬頃。

……

不管如何,這一次都很難最終如願。

皇帝為安定天下世家之心,這才順勢提拔了一大堆人,順帶斬了元萬頃。

四周眾人,不少都從李絢和蘇良嗣的身上掠過。

誰知道崔氏會突然登山。

……

李治費力的抬眼看向李顯,低聲說道:“你現在知道錯了嗎?”

“臣等謹遵陛下教誨。”群臣同時低頭。

最後,乾陽殿徹底的消失在元萬頃的眼中。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鄭家,還有崔家和盧家,難免會有所抱怨。

姚崇微微拱手,然後轉身離開。

今日皇帝臨朝,看上去身體還不錯,原本有些動盪的人心,立刻就徹底的安穩了下來。

李絢不知道殿中多少人和他一樣模樣,但都知道,所有人都想清楚今日發生所有一切的前因後果。

“不,我不要死,我不……”元萬頃痛苦掙紮的聲音從殿外傳來,但突然間就徹底消失。

這件事情,崔氏已經摔死,那麽他們抱怨的目標隻能是皇室。

所有人都以為皇帝會繼續在後宮休養生息,但突然間找到了同安太夫人崔氏和鄭七孃的遺體改變了一切。

李絢突然渾身一寒,下意識的轉身,躬身,恭敬的拱手,麵色肅然。

禮部尚書之職,本身便是皇帝可以一言而斷之事,隻不過皇帝放出來讓朝野各派爭奪,同時把人們的注意力,也從關心皇帝身體健康,轉移到禮部尚書之上。

“臣等恭送陛下,陛下萬壽無疆。”群臣同時拱手。

李顯微微一愣,隨即麵色沉重的倒退幾步,跪在地上,俯首道:“兒臣知錯。”

貞觀殿內,李顯和武後小心的攙扶著渾身大汗淋漓的皇帝坐在禦榻之上。

“王爺!”蘇良嗣走到了李絢身邊,低聲說道:“東宮那邊還有事情,一起去吧。”

不能是皇帝和武後,不能是太子,那麽便隻有相王了。

河北世家一樣被安定。

能夠勉強看到,武後和幾名內侍幫助皇帝脫下外衣,擦拭身體。

等到竹鎧被徹底卸下,皇帝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然後無力的向後躺倒。

東宮越來越多的介入朝政,難免不會和天後發生衝突。

“諸卿。”皇帝開口,滿殿靜謐。

很多人的臉色凝重起來。

李旦畢竟是相王,崔氏就算是要做什麽,也不會太過分,李旦也不會被逼到殺人的地步。

那人立刻停步,退在一邊。

拋開今日諸相調動,尚書任職,其實蘇良嗣從雍州司馬,太子率更令調任刑部侍郎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其他的,薛元超升尚書右仆射,裴炎升中書令,這是對河東世家的安撫。

很難說崔氏登山和李旦有什麽關係。

李治抬頭,看向乾元殿外,沉聲說道:“今日便到此吧,退朝!”

不過雖然如此,但若是說崔氏的死和李旦有什麽關係,那也胡亂攀扯。

李顯叩首道:“兒臣不該和四弟相爭,以至於造成今日局麵。”

隨即,一件竹鎧出現武後和李顯的眼中。

裴炎做了中書令,對尚書左仆射就冇有那麽渴望。

畢竟在這件事情當中,元萬頃來回奔走,崔氏的死,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所以殺了他為崔氏賠罪,毫不過分。

當年的上官儀,後來的郝處俊,都是這樣的人物。

如今也是一樣,當皇帝當眾在大殿上,下令斬首元萬頃,武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李顯微微一愣,隨即眉頭一條,恍然明白了過來,他沉沉的叩首在地:“是兒臣錯了。”

而且元萬頃已死,那些彈劾的罪名已經有人擔了,對裴炎難以有害。

……

“嗯!”李絢深吸一口氣,跟著蘇良嗣一起出了大殿。

就如同當年皇帝在大殿上直接下令斬首劉禕之一樣。

皇帝做的不是安撫,而是打壓,免去了崔知溫的同中書門下三品,這樣他們就是再鬨,也鬨不出什麽大的風波來。

皇帝略微沉吟,接著開口道:“弘文館學士杜審言調任中書舍人,太子崇文館學士楊炯,調任弘文館學士。”

元萬頃迅速的從台階上落下,他看到了無數驚駭的目光,還有崔知溫,崔知悌,崔謐等人痛恨的眼神。

“哪裏錯了?”皇帝言語之間,厚重的帷帳落下。

“喏!”李顯再度叩首。

李昭德則是已經先一步消失在殿門方向。

如今這件事當中,相王或許有錯,但皇帝已經以最大的程度進行責罰。

但是用武後來穩定朝政歸穩定朝政,武後一旦出格,皇帝一個眼神,郝處俊立刻就站出來製衡武後。

更別說在那之前,鄭家和相王府,更是差一點直接聯姻。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上講,也未必就冇有奏效,皇帝如此雷厲風行,恐怕多少也是有些看透了裴炎的野心。

……

雖然說人們不知道這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但他們知道,那一夜,相王李旦也在嵩山。

元萬頃的目光忍不住的落在了李旦的身上,李旦的神色漠然,目光平視,但卻絲毫都冇有落到元萬頃的身上。

“關鍵時刻,你可以直接動用彭王。”皇帝神色平靜下來,在李顯難以置信的眼神中,輕聲道:“讓他調動右衛入城。”

“父皇……”李顯忍不住失聲的打斷了李治,咬牙道:“兒臣斷不會如此,請父皇罷彭王右衛大將軍之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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