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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生小說 > 家裡破產後被四個男人同時追求了 > 第112章 瞬間

第112章 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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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遇到我?

聞言,蘇裕清的思緒不可抑製地停頓一瞬,他蹙起眉,腦海中有關與施彥昭初見的記憶業已模糊——隻不過是在他做實驗的某天,導師把施彥昭領到身邊,說這是新加入的師弟。

談不上美好的畫麵,也冇有所謂驚心動魄,甚至連兩人之間的對話都顯得乏善可陳——

“哦。”他點點頭,隻匆匆掃了施彥昭一眼,就重新把注意力投回到自己的實驗上。

他不認為這樣的初遇值得讓施彥昭對他一見傾心,或者反覆回味。

但很快,施彥昭像是猜到了他腦海中的想法,衝他微微一笑,開口道:“不是的,師兄,我第一次見你……你肯定已經不記得了。”

接下來,施彥昭向他描述了一幅全然陌生的畫麵——

不,並非是完全陌生的。

隨著施彥昭繼續用那種甜蜜的語調,將那段回憶娓娓道來時,排除那些他主觀意義上幻想,蘇裕清恍然發現,在自己記憶不起眼的一角,似乎的確存放著有關的往日時光。

大學時期的蘇裕清屬於是格外活躍的那一批人,他長相帥氣,成績優異,每天似乎有大把用不完的精力花在各個部門、社團上。他每天都在結交形形色色的人,他們大都是隻有一麵之緣的人,難以在他心裡留下多麼深刻的印象。

大二的某天晚上,他參與的其中一個部門聚餐,為了蹭火鍋店的學生優惠,幾人約在淩晨時集合。為了躲過查寢簽到,蘇裕清當晚主動請纓幫阿姨巡樓,打算轉個兩圈就悄悄混出去。

他走得很快,想著早點結束任務,甚至連各個寢室的房門都懶得敲開,匆匆逛了一圈就往樓下走去。

他轉著手裡大把的鑰匙,聽著它們相互碰撞的金屬聲迴響在寂靜的樓道裡。他來到一樓,聲控燈隨之亮起——

他這才發現在樓道的角落,坐著一個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的身影。

蘇裕清被嚇了一跳,而那個坐著的人也循聲朝他望去。

燈光昏暗老舊,那人身處黑暗中,四目相對,蘇裕清卻連對方的臉長什麼樣子都未能看清。

“咳。”他清了清嗓子,反應過來自己此時的職責,便出聲詢問,“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寢室?”

對麵的人垂著頭,卻並不應答。蘇裕清暗暗看了眼腕錶的時間,這時,他的目光卻掃到那人身旁的地上淩亂地堆著什麼。

他向前走了兩步,看清那原來是被褥、床單之類的用具,純色的布料皺皺巴巴地團在一起,其上還有明顯的汙泥與草屑,好像是剛從宿舍樓前的花圃中撿起來的一樣——

蘇裕清覺得自己大概明白了什麼。

“和宿舍裡的人鬨矛盾了?”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常,儘管他知道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絕非是“鬨矛盾”這麼簡單,“什麼原因?”

但對方麵對他的詢問,隻是點了點頭,並未出聲回答。

蘇裕清時間著急,耐不下性子來詢問,隻是就這樣把人丟在這裡他也過意不去,情急之下順手丟了一把手中的鑰匙過去。

鑰匙落在地上,發出鐺的一聲脆響,一同落下的還有蘇裕清的聲音,“你不想說也算了,總不能一晚上都坐在這。這是我宿舍的鑰匙,我剛搬到這棟樓,兩人寢,舍友得下個星期才住進來,你不介意的話,今晚去那裡湊合湊合。”

他想了想,又說:“雖然我那裡還冇什麼東西,但是你也彆亂動,等明天回來我發現有什麼少了,第一個就找你。”

說完,他大步向外走去,兩步之後又倒退回來,問:“對了,你住哪個宿舍?”

也正是在這時,他看到了對方從黑暗中露出的小半張臉,是一個很清秀的男生模樣。

男生遲疑了一會,低聲說了一串數字。

“哦,行,知道了。”蘇裕清點頭表示記下,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像是絲毫不介意自己丟出去的那把鑰匙最後究竟何去何從。

那一晚,從聚餐到KtV,等蘇裕清第二天回到學校時,幾乎忘了昨晚的那一茬。直到他在自己的宿舍門鎖上發現了那把插著的鑰匙,他轉動鎖孔,推門進去,發現他先前來不及打掃的桌麵與窗台潔淨如洗,桌上放著一張字條,上麵用清秀的鋼筆字寫著五個字,“謝謝你,學長。”

蘇裕清捏著那張字條看了半晌,翻開手機備忘錄找到昨天記下的那個宿舍號,當晚便去敲了那裡的房門。

四人寢裡隻有三個人,他昨晚遇到的那人似乎不在,但他並冇有過多在意,而是將目光移向瞭如今在場的幾人身上。說來也巧,大概也是得益於蘇裕清在各個學校組織大大小小的職位,這三人竟都是熟麵孔。

也正是這樣,使他後麵要做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他端著笑意吟吟的神色同幾人聊了十分鐘,在他半恐嚇半勸慰的話下,對麵三人頗有些不情願地向他保證以後一定會和舍友和睦相處。

“……是因為他跟我們輔導員舉報我,說我專業課考試作弊。”他臨走前,三人中的其中一個向他抱怨,“害得我一等獎學金冇了。”

“你怎麼肯定是他做的?”蘇裕清問。

“我看見他在辦公室和輔導員說話了,”那人悶聲道,“而且我被取消了那個獎學金名額,他就給我頂上了。”

蘇裕清不出聲地冷笑,留下一句輕飄飄的“但作弊的人的確是你吧”,便離開了他們宿舍。

後來他又留心觀察了一下那個宿舍的情況,那晚的情形的確冇有再發生,而那個被宿舍排擠、遭受短暫的欺淩的男生,他也冇有再遇到過。

他很快就忘記了這件事。

但施彥昭卻一直記得。

也是在施彥昭向他親口吐露的這一刻,蘇裕清終於意識到,原來那時纔是他們真正意義上的“初見”。

蘇裕清的臉上浮現出那種,宛若大夢初醒般的神情,而施彥昭的表情則前所未有地柔和下來,與方纔他念著姚芯名字時恨之入骨的癲狂模樣判若兩人。

“喜歡上一個人隻是一瞬間的事。

“師兄,你可能永遠都不知道那一瞬間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施彥昭說。

他的心生病了。愛與恨在他這裡無比分明,隻剩下了非黑即白的兩個極端。

“我愛得比你早,愛得比你多,所以那個瞬間我一直記得。”他攥住蘇裕清的手,那雙手握得比方纔任一時刻都要緊,冰冷的手心似乎因為他激盪的情感湧出了鮮活的溫度。

在說到“愛”字的時候,他的語氣,他的神情,他的姿態,他的目光,都染上了一種幾近虔誠的、宛若朝聖般的色彩。

“即使你不記得。”

蘇裕清沉靜地望著他,眼中緩緩地流淌出某種悲哀的情緒。

一件無比殘忍的事情就在剛剛那一瞬發生。他聽著施彥昭對自己的剖白,這個可憐的、可恨的病人,他是那樣決絕地、無望地愛著他——可即使蘇裕清聽到這些,也無法喚起他內心對施彥昭“愛”的渴望。

愛著他的人對他表白,他卻隻能想到自己愛著的那個人。

他想,喜歡上一個人是一瞬間的事。

喜歡的出現很簡單,也很原始,它或許興起於某種瞬間的衝動,某種荷爾蒙的催化,某種感官的刺激,某種情到濃時的氛圍。

但愛不是。

愛是一場漫長的、持久的孵化。

誰愛得早,誰愛得深,誰越會記得最初的那個瞬間,誰越會在每一個相思所致的、輾轉反側的夜晚,藉著回憶,反覆描摹、填充那個瞬間的一切,反芻出一種全新的愛的體驗。

所以他記得那天晚上,姚芯和他一同坐在酒局外冰冷的階梯上。馬路對麵的行道樹隔絕了所有俗世的燈光,月光籠罩在姚芯的身上,也落在他的身上。

他們被月色織就的紗帳覆蓋。姚芯轉過頭來看他,向他詢問那個離職的女孩的下落,他的眼波中透露出像月一樣無法形容的脆弱,與不可名狀的善良。

姚芯會像他一樣,記得原來那一晚的月光那麼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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