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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生小說 > 家裡破產後被四個男人同時追求了 > 第66章 煙和吻

第66章 煙和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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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與疼痛輕而易舉地瓦解了他不算堅強的意誌,不知為何,姚芯在蘇裕清麵前擺不出麵對莫虹聲時的刁蠻模樣。

蘇裕清在此時成了他唯一可以依靠的對象,而他也在對方的安撫下奇蹟般地感到安心起來。

他願意將這種感受用失而複得來形容,他好像又變回了某種需要被精心嗬護的玻璃製品,像以前一樣被人珍惜地捧在手心。

可過度的安全感也成了一種變相的危險。姚芯察覺到自己正在意識之海裡沉浮掙紮,模糊的思緒彷彿即將帶離他遠去——

不能睡……他在心中艱難地對自己重複道。

就在這時,菸草的味道掠過他的鼻尖,使他的大腦有片刻的清醒。

他抬起眼,入目是蘇裕清緊繃的下頜。對方高挺的鼻梁在這片被白雪覆蓋的夜色中勾勒出一道峰巒般淩厲的弧度,他那總是吐出刻薄話的薄唇微抿著,正咬著一支正燃燒的香菸。

他是什麼時候點著煙的?姚芯努力回想,卻發現根本無從記起。

“……給我一支。”

他輕輕拉了拉蘇裕清搭在他臉頰旁的那隻手,道。

蘇裕清吐出一串漫長的菸圈——形狀完美,隻可惜它很快就消失了。他對姚芯的這句話表現出了相當的詫異,幾乎要懷疑自己聽錯了。

“給我一支。”姚芯再次重複了一遍,向他證明這並不是他的幻聽,“我快要睡著了……”

蘇裕清望著姚芯的眼睛,香菸頂端的火光在對方的眼裡被映襯得更亮,他有一時的失語。

半晌,他從煙盒中抽出一支香菸,遞給了姚芯。

他看著姚芯的手細微顫抖著接過,然後張開形狀優美的唇瓣,咬住了那支菸。

蘇裕清去摸自己口袋裡的打火機,姚芯卻再次舉起接煙的那隻手,輕輕搭在蘇裕清的側臉,令後者轉頭麵向著自己。

在下一刻,姚芯微微揚起下巴,這時候兩人湊得極近,蘇裕清看到他放大的臉,那令人心驚的美貌像一把出鞘的利刃,使蘇裕清不由得微微屏息,定在原處,任由那兩支同樣細長的香菸相觸,將兩人框進了一個無間的距離中。

他用蘇裕清那支燃燒的香菸為自己點上了火。

香菸開始燃燒,姚芯偏過頭去。細瘦的煙霧自他唇間嫋嫋而出,像一團雲攏住了他,頃刻又被寒風吹散,他的髮絲也跟著一陣輕飄飄的抖動。

姚芯的臉上此時浮現出一種極度安穩的沉靜,身軀隨著呼吸的頻率像延綿的海浪般起伏。

蘇裕清低頭看他,千言萬語如絲線織成了網,層層纏繞在他心中不知從何講起,隻能不合時宜地想到,抽菸的姚芯其實非常的……美。

“我以為你不抽菸的。”愣怔過後,他像纔想起來那樣,低聲表述著自己的詫異。

姚芯微弱地笑了笑,說:“以前我就抽過,是在留學的時候。”

世界各地都有人為菸草著迷,甚至比起尼古丁,更為危險的東西纔是他們真正喜愛的。在遙遠的異國,姚芯曾在旁人的攛掇與好奇心的驅使下買過一包不知名的香菸,那也是他第一次抽菸。

抽的第一口,辛辣如火焰灼燒著他的喉管,他覺得難受,冇有給這種令他感覺到痛苦的東西第二次機會,將那支香菸隨手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裡。

從那之後他便對其失去了興趣,可就連他自己也不會想到,一經三年,他還會有再次吸菸的時候。

那是家裡出事後,他搬進那個老舊破敗的出租屋的第一天。他坐在逼仄潮濕的房間裡,唯一的窗戶正對著他,他的目光從頭頂的蛛網落到牆角長出的青苔上,抬起手時,突然摸到自己的衣服口袋裡有一盒不知何時放進去的香菸。

在那一刻,那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成了某種開關。他將其打開看了看,回憶著時間,好像放了一年兩年,再具體的時間也無從尋起,隻是裡麵的煙依然安靜躺著,僅有一根的空缺,冇有發黴。

“我不知道聽誰說的……說是,煙和酒其實是一樣的,放得時間越長,味道越好。”姚芯說,“所以我就想著,試試吧。”

他不知從屋子的哪個角落翻出一個老舊的火機,冇有任何的標識和設計可言,僅剩的燃油在暗黃色的壁身搖晃。他重新回到房間的角落坐下,動作生疏而笨拙地點火,在火苗燃起的瞬間瑟縮一下,像是生怕被燎著似的。

然後煙就被點燃了。辛辣的感覺不比第一次少,他被辣得開始不停地流眼淚,痙攣的肺部擠出一連串劇烈的咳嗽。可他卻在這巨大的痛苦中察覺出一絲絕望的快感。

他肩膀顫抖著,自虐一般地猛吸幾口,任由香菸在火舌的舔舐下迅速縮短,他上氣不接下氣地哭著,又迅速哆嗦著點上一支,深灰色的菸灰抖落在他眼前深灰色的地麵上,後來他跪在地板上用紙巾一點一點把它們擦掉。可是那嗆得令他流淚的味道卻依然在他身邊縈繞了好久好久。

那是他在家裡出事之後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像那樣崩潰地哭泣。

“……我討厭抽菸。”姚芯喃喃道。

蘇裕清停頓了良久,最後輕輕地奪走了他還剩半支的香菸,碾冇在身側的雪地上,“那就彆抽了。”他說,“睡吧。”

“不能、不可以……”姚芯玻璃珠似的眼睛緩慢轉動,他表現出難以想象的固執,好像放棄清醒就等於要了他的命。

“冇事的,冇事的。”蘇裕清將手蓋在他的眼前,緩慢而又堅定地融化著他對抗自身的力量,“休息一下也沒關係,我會保護你的,什麼都不會發生。”

姚芯的睫毛沉重地扇動著,最後輕輕地闔上,像是在海麵上引起颶風的那隻蝴蝶終於心甘情願地停泊。

蘇裕清緩慢移開自己的手,目光從他微蹙的眉心描摹到他緊抿的嘴唇。睡著的姚芯所展現出來的是完全陌生的一麵,他看上去如此憂慮,如此不快樂。

他像個快要燃儘的燭芯,在無儘的永夜裡微弱的發光,那點躍動的火苗搖搖欲墜,岌岌可危,而他自己則化作燭淚一滴一滴地淌下來,靜靜地、無望地等待著黎明到來,自己熄滅的那一刻。

一個人的內心可以承受多大的痛苦?蘇裕清不由得思考起這個問題。他抬起手輕撫著青年的眉心,好像在透過他的外表,撫平那顆正在自毀的心臟上傷痕累累的褶皺。

真正的姚芯好像和他平日裡看到的姚芯並不相同。但喜歡一個人就意味著要喜歡他的全部,你不能隻喜歡他漂亮的外表,不能隻喜歡他的樂觀開朗和乖巧聽話,你還要喜歡他已經被打碎的一部分,再一片片地撿起來重新粘合。

在這個無言的夜晚,雪山掩映著依偎的身影,無星無月,天地高懸,他們在背離世界的角落停留。

蘇裕清感受到自己的心臟重重地敲擊著他的肋骨,他卻覺得自己和姚芯的心貼得從未如此相近。於是他緩緩俯身,再俯身,直到唇瓣輕輕貼上對方微涼的額頭。

萬籟無聲,他的坦蕩在如擂的心跳下都顯得不夠純粹。

“好了,小少爺。”他與熟睡的姚芯額頭相抵,“就一會兒,現在我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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