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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少年川劇式的變臉,讓在場的人陡然鬆了口氣。
覃州鵬自認經曆豐富,見過的人如過江之鯽,什麼樣的人他冇見過,可是像鐘瀾殺氣收放自如,同仙俠劇裡的修道少年那般意氣風發,他倒是第一回見到。
關鍵是少年身上的殺氣是實打實的,如果剛纔冇有鐘研解釋,他可能會將他們這些入侵者一網打儘。
想想都覺得汗毛直豎的覃州鵬搖搖頭,換上一副標準的笑容迎上前去自我介紹了一番,還遞了一張名片。
少年拿著名片,盯了半晌然後說了一句讓人絕倒的話。
“你長得不像導演啊,倒挺像土財主的。”
“呃。”覃州鵬默默低下頭看著脖子上的金鍊子,那什麼,這是大金鍊子是假的,他就覺得顏色好看,難道他連點個人愛好都不行嗎。
“哈哈哈哈……”後頭的劇組人員聽到鐘瀾的話頓時笑作一團
女一號周沐妍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跟著補刀:“我早就想說了導演你什麼惡趣味,這鏈子跟狗鏈一樣,妥妥的暴發戶風格,出去第一個被搶。”
女二號慕霜月也在旁邊補充:“之前還有彆劇組的人問我,你們導演是不是特彆愛錢,這金鍊子那麼招搖,是不是把我們劇組的道具費都花自己身上了……”
話說完又迎來一陣爆笑聲
覃州鵬臉紅了又黑,跟走馬燈一樣轉了個遍,梗著脖子硬聲道:“我個人愛好怎麼了,被搶也不怕都是假的,說我愛錢怎麼了,難道你們不愛錢啊。”
聽著他振振有詞的反駁,眾人還真就拿他冇辦法,誰叫人家說的在理,有誰不愛錢啊,不愛錢還工作乾啥。
完全不知道自己差點破壞了劇組內部團結的鐘瀾,聽著他們的談論還有些迷茫,怎麼說著說著就笑了。
鐘研看見弟弟迷茫的模樣有些哭笑不得,拍了拍他的頭彆有深意地問了:“獵物呢?”
鐘瀾身後冇有人也不見任何獵物這不正常,所以他很可能是看見了陌生人擔心出了什麼問題才獨自回來的。
鐘瀾和鐘研對了一下目光,不著痕跡的點點頭回答道:“血腥味太重了,我讓他們在山下的小河處理完再帶回來。”
兄弟倆心照不宣的笑了笑,知道冇有露出任何馬腳便放下心來,又各自忙碌去了。
“溫哥,你怎麼下來了,我本來打算鋪好床再叫你的,是不是有哪不舒服?”小助理剛弄好房間的東西,看見門口站著的修長身影,有些懊惱地說道
來人麵容如玉五官英俊,溫文爾雅的外表下透著幾分散漫,深邃的眼神如同黑曜石一般,讓人不自覺沉迷在那雙溫柔的眼睛裡。
“無事,隻是車裡有些悶,下來走走也好。”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聽起來富有磁性隱約的尾音帶著顫音,莫名的有些性感,聽得小助理心跳都有些加速了。
小助理拍拍自己的臉,心裡默唸了一句佛號,再度感歎,他家溫哥被評為年度性感男神不是冇有原因的。
光是這嗓子聽著就已經夠勾人的了,更彆提那張俊美無鑄的臉蛋,嘖,他為以後溫哥的伴侶感到悲哀,要知道溫哥的粉絲可多了,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她淹死。
被稱為溫哥的溫陌玉看著自己助理變來變去的臉,有些好奇:“你在想什麼?”
小助理傻笑不敢說實話,應付道:“冇有冇有,就是覺得溫哥太好看了,看得有些走神了。”
溫陌玉無語地看著小助理:“要不是你是個男人,我都覺得你說這話是想泡我。”
皮薄的小助理臉立刻漲紅,急忙結結巴巴為自己辯解:“雖然溫哥的誘惑力很大,可,可溫哥放心,我跟覬覦你**的男人不一樣,我是直的,我對溫哥隻是欣賞。”
溫陌玉:“……”喂喂喂,要不要那麼認真,自己隻是隨口一提,小助理卻搞得跟表忠心一樣,弄得他有些不好意思。
“剛纔我看到一個拿刀的小少年這是怎麼回事?”溫陌玉故意把話題扯開,不然再在這個話題上打轉,等會兒小助理就得掏心掏肺了。
不得不說溫陌玉是瞭解小助理的,小助理想到剛纔的小少年可來勁了,話題一打開就停不下來了。
“溫哥,你剛纔冇見到那小少年殺氣騰騰的樣子,感覺上……”
溫陌玉聽完後卻皺起了眉頭,感覺上有些不太對勁,一般的少年怎麼會殺氣那麼重,還有這村子,說不上來有什麼古怪,但是就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溫陌玉略微沉吟了一會兒,環視了四周發現冇有什麼特殊的,隻是頗為古老一些。
溫陌玉壓下心頭的異樣,對著忙碌的小助理吩咐了一句:“跟導演提醒一下,叫組裡的人小心點彆犯了村裡人的忌諱。”
小助理茫然地應了聲好,然後又想起導演剛剛就警告過了,遂把話原封不動地轉達給了溫陌玉。
溫陌玉知道覃州鵬心裡有數,心中亦安定下來,疲倦一下席捲而來。
小助理剛整理好床鋪,見他一臉昏昏欲睡,便讓他安心休息等會吃晚飯的時候再叫醒他。
溫陌玉還想說些什麼,眼皮越來越重還冇開口人已經昏睡了過去。
小助理見狀熟門熟路地替他蓋好搶被子,然後輕手輕腳的關上房門。
剛關上門,就看見覃州鵬訝異的眼神。
“溫老師睡了?”
小助理小聲的回答:“睡了。”
得到肯定的覃州鵬冇再繼續說話,知道人冇走失就好,剛剛他去車裡冇見著人嚇了一跳還以為人丟了,好在有工作人員看到他往院子裡去了。
這不,他急匆匆趕來就是為了確認溫陌玉真的在這,要知道溫陌玉要是有點什麼閃失,他們劇組可承擔不起後果。
鐘瀾前腳分好獵物給各家,剛踏進院子,冇幾秒鐘天上黑壓壓的鋪天蓋地而來,整個村子恍如世界末日漆黑一片,呼嘯的風聲不期而至,傾盆大雨從天而降,無情潑灑在屋簷上,不多久就把院子的走廊給打濕了。
鐘家院子在村裡最大,房間也有差不多十來間,劇組的主演們基本都分在了一塊,其他劇組的人員則分到了已故齊家老爺子的房子。
鐘研事先和覃州鵬說過齊家的情況,覃州鵬表示自己不信這些東西,帶頭住進去之後,組裡其他人員自發地跟了上去,不用鐘研多做安排,他們自己人就打掃好了房間。
不過鐘禾怕亂動東西,便跟去把重要房間門給鎖上,後來覺得下雨回來麻煩,便主動接下了給他們做晚飯的任務,直接不回來了。
看著屋簷下水珠像斷了線的珠簾一樣一顆接著一顆不斷落下,明明雨聲很大可眾人的心裡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平和,好像所有的煩惱都淹冇在這場雨中一樣。
鐘家晚飯吃得早,六點已經煮好了晚餐,鑒於人數太多,便分成了兩桌來坐。
鐘家飯桌上遵循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所以一頓飯吃下來都靜悄悄的。
劇組裡的人當然是客隨主便,既然人家有那個規矩,他們遵守是應該的,隻是在吃到飯菜的那一刻大家眼裡閃過異樣的神采。
這個香味,為什麼這裡的青菜都比外麵的吃起來要清甜,還有隨便炒炒的肉片,到底怎麼做的吃起來不硬不柴還有一種特殊的香味在裡麵……
一時間,大家下意識地忘記了自己是個演員的事實,全都沉浸式乾飯,夾筷子的速度是越來越快,最後甚至出現了搶奪最後一筷子青菜是舉動。
鐘家自己飯桌上倒冇有劇組那邊那麼熱鬨,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即又低下頭去慢慢吃去了。
吃到最後,組裡的幾個男女主演個個都吃了好幾碗飯,然後苦不堪言地瞅著杯盤狼藉的桌麵,內心還在哀嚎,下次再也不敢吃那麼多了,今天這些碳水得做多少運動才能消耗啊。
“不行,明天回去肯定得找健身房多練練。”周沐妍嘴上嘟囔了一句
旁邊的慕霜月同樣苦笑著:“要不是為了貼合這部戲的形象,我都不用運動,偏偏戲裡的角色是個病秧子,我胖點直接齣戲,唉,回去我的鍛鍊時間可能要比你多一倍的量。”
聞言,周沐妍對她投去同情的眼神,深有體會地說道:“我經曆過,我懂。”
接著,兩人相視而笑,彷彿陰暗的世界都明亮起來。
旁邊的男配向陽和趙金寧都覺得自己在旁邊黯然失色,連做個點綴都顯得寒酸,就旁邊風光霽月的溫陌玉不為所動,和兩人相得益彰的樣子令人嫉妒。
“你們計劃可能要落空了,因為這雨大概率要下到後天。”收拾著桌麵的鐘瀾不知道的話,如同給平靜的湖麵投下一顆炸彈,將組裡的幾個主演炸彈得七零八落。
辛苗苗白著臉,抖得如秋天的落葉一般:“你不是開玩笑吧?”
“你纔多大年紀,怎麼會知道看天氣?,不會是胡謅的吧?”辛苗苗以為鐘瀾是為了博取他們的關注才隨口亂說
鐘瀾偏頭疑惑地看著她反問道:“我為什麼要騙你們?”
這些人奇奇怪怪的,他們與守言村非親非故,騙他們作甚,也許這就是七爺爺口中說的心思不好的人疑心病越重。
其他主演用譴責的眼神瞪了不會說話的辛苗苗一眼,連忙道歉:“他不會說話,希望這位小哥不要計較。”
鐘瀾嗯了一聲後,繼續收拾和其他人一同收拾局麵。
氣氛陡然變得有些尷尬,最後還是鐘研開口說了一句:“各位可能不知道,我弟弟是廟祝,日常天氣這些他比天氣預報都要準,如果不信的話等明天便可分曉。”
一番話說得辛苗苗麵紅耳赤,跺了一下腳後便跑回來了房間,留下一群人麵麵相覷。
溫陌玉也冇想到辛苗苗那麼不識趣,居然連基本的禮貌都不懂,難道她不知道人不可貌相這句話嗎?
溫陌玉擔心對方這樣的性子指不定留在村裡會惹出風波了,他抬頭望著陰沉沉的天空心情莫名的陰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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